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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周予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陈默触电般松手。林小满看着男友仓皇逃走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突然注意到他耳后蹭着橘色唇釉——正是苏晴今天涂的色号。那一抹橘色,像是一个刺眼的标记,宣告着他的背叛,也彻底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撕得粉碎。
暴雨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悲伤的交响曲。林小满蜷缩在民宿阁楼的旧沙发上,沙发的皮革已经有些磨损,坐上去有些硌人。她双手抱着膝盖,身体微微颤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雨幕。
周予安蹲在茶几前给她烫牛奶,暖黄的台灯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这个角度让她想起初三那年,她在医务室里因为低血糖晕倒,醒来时就看到周予安这样蹲在床边给她系散开的鞋带。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你早就知道她盯着他T恤下隐隐透出的绷带轮廓,声音沙哑地问道。晚饭时苏晴不小心打翻热汤,是周予安用后背挡住的。当时那滚烫的汤汁洒在他背上,他却只是皱了皱眉,第一时间问她有没有受伤。
周予安把温好的牛奶推过来,杯底压着一张泛黄的拍立得。照片里十二岁的她坐在秋千上,裙摆飞扬如白鸽,笑容灿烂而纯真,右下角日期正是她父亲葬礼那天。她记得自己躲在公园哭到黄昏,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最后是周予安背着她走过七个路灯回家。他的后背温暖而坚实,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予她力量,让她在黑暗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游乐园那天,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哽咽,我跟着陈默去的。说着,他的素描本从书包滑落,哗啦啦翻开的每一页都是她——月考时咬笔头的侧脸,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专注而认真;体育课偷吃冰淇淋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甚至上周在图书馆睡着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安静而美好。每一幅画都倾注了他对她的关注和爱意,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刻在了心里。
林小满的眼泪砸在2009年那页。那年周予安搬家到城南,新家离她很远,但他却每天骑车四十分钟来给她送早餐。无论刮风下雨,他总是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手里拿着她喜欢的早餐,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有页角粘着干枯的三色堇,是她随口说喜欢之后,他偷偷种在天台的秘密花园里。他精心呵护着那些小花,只为了能在她生日时给她一个惊喜。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房间。就在这一瞬间,停电了,黑暗瞬间将他们笼罩。周予安本能地扑过来护住她,他的心跳震着她的耳膜,比十四岁那年他们被困电梯时还要剧烈。当时被困在狭小的电梯里,四周一片漆黑,她害怕得哭了起来,是他紧紧地抱着她,轻声安慰她,给她力量和勇气。林小满突然发现这个拥抱的姿势如此熟悉,原来每次命运降下暴雨时,他永远是她转身就能撞见的港湾,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小心烫。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手背。周予安点燃应急蜡烛,暖光摇曳,映照着他温柔的脸庞,他的轮廓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柔和,让人心颤。林小满望着滴落的蜡泪,突然想起高考前夜他送来手作蛋糕,奶油写着别怕,当时蜡烛也是这个味道。那个蛋糕是他亲手做的,每一层奶油都涂抹得那么用心,每一颗水果都摆放得那么整齐,那一句别怕,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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