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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在空间折叠的涟漪中后仰,墙体内嵌的自动机枪将苏明哲撕成两截。机械残骸里蹦出的全息投影仍在循环播放实验室监控：编号17的培养舱中,少女赤裸的后背睁开十二只复眼,而站在操作台前输入记忆程序的男人,耳后根本没有枫叶胎记。
雨又开始下了,林夏从苏明哲的机械手掌里抠出染血的密钥。城市天际线在她分裂的视野中扭曲成双重影像,一组是灯火通明的摩天楼,另一组则是培养舱排列成的金属森林。折叠匕首割开夜色的瞬间,她突然听见十二个自己在不同时空轻笑。
林夏的指腹摩擦着染血密钥表面的蚀刻纹路,那是寰宇生物螺旋状的企业标志。当她将密钥插入通风管道的应急接口时,整座城市的灯光突然暗了三秒,无数电子广告牌上同时闪过她七岁时坐在秋千上的全息影像——那是实验室记忆库里根本不存在的童年。
欢迎回家,第17号。通风管道尽头的金属墙壁如水银流动,露出隐藏的垂直甬道。基因锁认证通过时,她后颈传来灼烧般的疼痛,皮肤下浮现出与苏明哲同款的电子条形码。
地下实验室的冷冻舱里漂浮着十二具躯体。第4号实验体掌心生长着鳞状空间褶皱,第9号的脊椎延伸出水晶质感的骨刺,而躺在主控台上的第13号,左半边脸正是中介人乔装用的那张面孔。全息日志显示这些失败品都被植入虚假记忆,像旧世纪的俄罗斯套娃般嵌套着不同版本的人生剧本。
空间折叠匕首突然发出蜂鸣,林夏眼前的金属墙壁浮现出量子纠缠形成的重影。当她用匕首划开现实维度时,另一个浑身缠满数据线的自己正站在培养舱前痛哭。两个时空在此刻产生量子叠加,记忆黑市的交易记录如幽灵数据流般涌入她的神经突触——原来中介人贩卖的每段记忆,都是寰宇生物废弃的实验剧本。
你终于找到这里了。穿着纳米防护服的男人从暗处走出,他耳后的枫叶胎记在冷光下泛着人造荧光。林夏的匕首在掌心震颤,七年前那个将她推出火场的背影突然与现实重叠。徐教授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培养舱的液体全部变成血红色。
男人摘下防护面罩,露出与苏明哲完全相同的机械右眼：应该说,我是所有实验体的父亲。他身后的全息屏突然播放起林夏从未见过的画面：十二岁的她正在贫民窟与机械狗抢夺食物,而那个脏兮兮的少女后颈,已经浮现出电子条形码的雏形。
空间折叠产生的能量波纹震碎了培养舱,林夏在时空间隙中看到更可怕的真相。那些所谓任务目标,全是知晓实验内幕的清理对象；每次完美刺杀后神秘消失的遗体,此刻正在实验室深处进行神经元提取；而她自以为觉醒的这一刻,不过是预设好的第37次人格迭代程序。
你以为的逃亡路线,是我们计算过千万次的完美剧本。徐教授举起神经脉冲枪,实验室穹顶突然降下六面亚光黑金属墙。林夏的空间折叠异能撞上反量子力场,匕首尖端迸发的蓝火点燃了空气中的记忆纳米机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