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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排斥的不止宋国涛一个。
二
校车行驶在公路上,学生们新奇的望向窗外,满怀着期待的就像是一场开往未知之地的旅行。
路边高楼林立,远处是大片大片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塔吊和绿布。据说再过不久,清安市就再也没有村庄了。
何小天的村子也在规划之内,大约再过两三个月就将提上日程。实际上,何小天所在村子的村民没有几个人同意搬迁,一来没必要,二来补偿款少的像是在打发要饭的,而且一搬之后起码要过两年居无定所的日子,开发商虽然承诺要盖社区,但是买房的钱却要他们自掏腰包。对于上一辈的人来说,人只要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就与流民无异。可以说全村人除了村长和几个党员之外并没有人同意拆迁。只因为村长在外面欠了几百万的赌债,要是可以拆迁,他就可以从开发商那里得到一笔较为可观的费用,不仅可以还上赌债,余下的钱已足以让他下半辈子都逍遥快活。
至于村民——他们就像田里的庄稼。
何小天邻边的村子已被拆了四个,听临时搬到他们村去住的一户村民说,他们家二百多平的宅基地只拿到了14万的补偿款。他们不是贪心的人,但这个年头,14万也就够给他们两口子买俩坟的。他们觉得太少,但是没有办法,即便他们不怕那些纹龙画虎的执法人员的逼迫,但因为是被强拆的,人力毕竟阻挡不了推土机。好在人活了下来。他们当天也打过投诉电话,但是每到强拆之时,上级领导和下级领导仿佛都会上下一条心,要么失联,要么失踪。他们也给记者打过电话,但因为开发商不仅可以无法无天,甚至本身就成了一片天,记者没敢曝光。那些村民仿佛成了这个社会边缘之外的一个群体,他们的死活,已没有人在乎,他们的存在,已没有人知道。开发商专门为他们四个村建立的联合社区已经在建设当中,到时卖给他们只需要一千八一平米,也就是说他们要想进去住,也许还要再掏几万。但他们没有办法。
他们骂那些西装革履的人是土匪,但是已没有人听到。
失去话语权,就等于失去生命。他们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种仁慈。
汽车走上汶河大桥,何小天指着河边一栋正在建设中的椭圆形的高楼,问道:“那是住人的还是办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