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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梦柯医者仁心,稍问两句端底,恼她两个乐得忘形、有失保养,也不开方子用药了,劈头盖脸先一通骂;只是骂一阵,见她两个垂着头受训,架势神情竟一无二致,模样又实在老实,不得自己也心软了,只道“如今倒又当什么大症候,慌慌张张寻我来看寻我做什么倒头睡一天就完了这药方谁开不得非得要我”
偏这边林如海听黛玉家来后身子不大好,连忙过来。这边慌地告诉来去,洪氏也直自己失职,没能照顾周全。林如海也是关心则乱,真到了眼前,看到情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时就笑起来,道“叔太太哪里的话孩子家没分寸,玩脱了力,倒把家里上下都唬了一跳。”几人又笑几句,洪氏就告辞回鸣乔院。林如海知道她还要忙着收拾打点行装,大后日一早好赶去南京,也不虚留。这里就坐在黛玉床前跟她话,只问“玩得可尽兴你婶娘是个大度周到的,但我们也不可因此随意。等明儿再认真谢她才是。”黛玉应了。
林如海又细细问婚礼情形。这黛玉身子虽倦乏无力,精神却正好;这两日遇上新鲜事情既多,又结交了好些个年纪相若的姑娘姐,存了一肚子话要与父亲,于是就一桩一件地从头讲起来。末了才叹道“我原以为外祖母家那些表姊妹是极出色的了,更有一个宝姐姐处处胜人一筹。如今家来,婶母带我到各家行礼,虽结识日浅,也知道先前自己见过的人太少。单是这次婶婶那边的表姐成婚,道贺的各家姑娘姐在一处玩笑话,那言辞、举止里的才智文雅,就是最自然不过流出来。哪怕就只坐在旁边听着、看着,也觉得满心都舒畅欢喜呢”
林如海笑道“江南不同京里。南方读书人家多,以进学为风尚。且不独男子,女子也要一般地读书学礼,畅达诗文古人腹有诗书气自华,言行间自然是与寻常不同的。”
黛玉道“我也觉着洪家表姐举止大方从容,神气又温婉宽柔,教人见了就忍不住生出亲近的心思。”忍不住叹一口气,道“可惜只得坐了片刻,就被催去梳妆,怕今后年都未必再能见了。”
林如海不意黛玉不过去了两日,就出这样一番留恋言辞,但转念一想,大约洪氏与这位洪姐是堂姑侄,血脉里天然几分相似,令黛玉自然亲近,也是合情顺理。于是笑道“玉儿喜欢有姊妹相伴也是,这些年都在你外祖母处,日常姊妹玩耍,原该是热闹惯了的。这两个月家来,虽有你婶母表哥,多少还是冷清。既这样,我倒有个主意。后五日,就是你南京大伯母的侄子娶亲。她家也一早递了帖子来请。只是当时我病着,家里又没有旁的人,不好回复。正好你叔叔婶婶一样受了邀,此番正要去南京道贺观礼。玉儿就跟随他们一道,代为父拜见姨祖母,也向你大伯母道贺,如何”
黛玉听了这话,先是要分辩,随后听又可出门于是欢喜,但末了则渐渐显出忧色,只“我出门玩耍,留了爹爹一个人在家,岂不冷清且女儿也从不嫌闷都是自己家里,怎么都高兴的。更不用还有爹爹在身边。这几年我都在京城,如今守着爹爹,比什么都更安心。”
林如海心知她素性伶俐,又心细灵敏,就忍不住暗叹一声章望料事如神。于是温言道“我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玉儿代为父去南京道贺,也是为我分忧。”到这里顿一顿,再次斟酌了一番才道“再者,此去南京,也不算多少分离多则一月,少则十数天,我也要往南京去,然后再到常州你曾外祖母家。”
黛玉点头,但随即猛地悟出不寻常来,两只眼睛只盯着林如海,一时却又不知怎生开口。林如海就抚着她的头道“不错,我已经上书朝廷请辞。圣上那边虽未明言应准,但意思是知道的;至多再熬这二三十天,为父就能重新得回一身清闲,从此安安心心守着玉儿,一家人高兴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