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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霈笑道“学里自是一切安好。倒是见你未去，府台大人与众人都纷纷问起，我已经代你道了无碍。”
章望谢了父亲，又问“听今日学里论文的题目，就是那椿庭桥的题记。父亲前日的诗作可拿出与众人看了尤其是五言的那一篇，儿子以为典雅工致，最见父亲学力，若拿出来，必然是压住全场的。”
章霈呵呵而笑“什么典雅工致不过是寻句摘章罢了。自家写了顽的东西，哪里有脸皮给出去招人笑话。何况月初的雅集，原该是年轻人天下。所以今日我们都靠后，倒是你旁边这两个替章家挣了脸。”指了章伋、章师，“虽赋体上略不足些，伋子一篇序已有模有样，很是可观。再有师儿的两首七律，做得就是一群老先生都连叹不如，实在漂亮得紧。”
听祖父到自己，章伋、章师两个早已从座上起身，低了头，两张脸却禁不住笑盈盈露出得色来，又不时瞟一瞟坐在对过章毕下手的章回。不想章回几处一连番的见礼伺候忙乱，早是渴了，此刻正忙着偷空儿吃茶，却将他两个神色全都错了过去。
这厢章霈也没留意孙子间这些个动作神色，只继续向章望道“才刚回来路上问他们进益，都全亏了你平日教导，时常指点他们诗文。我知道他们几个除了家塾族学里也不到什么地方去，一向就只在书房里读书。而你几个兄弟常在外，平时书房里待的最多的也只有你，可见他两个的是不差的。便之前回儿，学问上也是一直跟的你，可见工夫原出自一家。你既能教导出回儿，现又点拨着伋儿、师儿。还有堂房的偃子，我也常见到就跟在你身侧。如此看，往后族学之外，自家家塾里的功课也须得你多分心看顾到底阖家一门，同族一脉，荣泽理当共被。”
章望忙起身应一声是，然后才重新坐下，笑着道“既是父亲发话，儿子原没有推辞的道理，家塾、族学两处，以后也自当更多用心。不过到的这几个孩子，回儿原是先老太爷启蒙，这个且不他。只偃儿、伋儿、师儿三个，都是天生的聪明灵慧，儿子不过稍一点拨，便能闻一知十、立即一通百通的。因此这里头绝大半都是他们自家的天分和用功，实在不敢贪作儿子的功劳，却要请老爷明察。”
章霈笑道“这几个孩子确实都聪明伶俐。不过你也不要一推三二五，想着就此滑脱。我还不知道你能点拨只是一味懒散，就怕多劳多动，连自家孩子都能一转手丢给别人去教。若我这里再松了口，只怕你又要想法儿敷衍，再不肯花多心思，下大功夫。”于是叫孙子名字道“伋儿、师儿，你两个来给你们大伯磕头，劳烦伯伯费心，以后多多指教孩儿功课。”
章望尚未及推辞，章毕早是拍手笑着帮道“父亲的正在理。大哥若能用心教导孩子们，也不指望那几个都像英哥儿一般一早地便取回功名，不过学着他们兄弟上进，举业上头能顺利。”
一旁章曜更道“我家何子今年也十一了，正要开始真正念书的时候。我那冉子诗文上头愚钝，全没天赋，我也不敢多求。但何子总算比他哥哥底子强些。大哥带了四弟、五弟、六弟家侄儿，可千万受累再捎带上他。若有一点出息，做弟弟的再感谢也没有。”着又催章伋、章师，叫他们速速给章望磕头，一面又一迭声叫厮去叫儿子章何过来一起行礼。
